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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青年作家赴公司采风作品集
作者:   来源:    发布日期:2013-12-03   点击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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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陕西青年作家看陕煤”采风团走入铜川矿区(王莉报道)

周子湘【散文】苦难的反思

李华【散文】与矿区有关的文化之旅

李东【诗歌】隐 藏

赵洁【散文】这个初冬,我们一起去看煤

段路晨【散文】黑洞思

王琪【诗歌】我的矿工兄弟

赵凯云【诗歌】矿区见证

秦舟【诗歌】陕煤行三首

“陕西青年作家看陕煤”采风团走入铜川矿区

(王莉)11月14日-15日,“陕西青年作家看陕煤”采风团一行18人走入铜川矿区。这是陕煤化集团邀请社会各界人士走进陕煤,感受企业发展变化的主题系列活动。

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委员常务副会长,陕西电视台新闻中心评论部副主任,陕西文学院签约作家马召平,《延河》下半月副主编王琪、青柳,西部青年网主编李东,省青年文学协会文化艺术部部长黄小春,《阵地诗报》副主编秦舟,《养生文摘》主编,《忘忧草》主编赵凯云,西安画界网主编,西安美术学院画廊总经理周莉,长安作家协会副主席白芳芳等在集团公司企业文化部业务主管李华的陪同下,深入到铜川矿业公司感受老企业深厚的文化底蕴。

采风团一行首先参观了铜煤文化展览馆。面对气势恢宏的《矿工万岁》雕塑、阳光灿烂的“矿工笑脸墙” 他们深感震撼、惊叹不已。意蕴深刻的《铜煤赋》不仅生动体现了矿工的精气神,准确表达了铜川矿区的变迁史,使铜煤人“艰苦奋斗、锐意进取,淡泊名利、无私奉献,勇于创新、继往开来”的精神气韵得到完美诠释,更是博得这些文人墨客的高度赞誉。通过观看展示铜煤半个多世纪辉煌历程的专题片《百里铜煤耀华夏》,以及展示铜川矿区煤层赋存的地理图志、生物化石、典籍史料和反映企业历史沿革、艰苦创业的老照片、珍贵实物,采风团一行对铜川矿业公司有了更深的认识,对陕煤化集团有了更深的理解。

接着,采风团一行驱车来到公司所属陈家山煤矿。在矿上召开的座谈会上,集团公司企业文化部业务主管李华阐明这次采风的目的、意义。陕西煤业化工集团素来有着良好的文化传统,几代煤化文艺工作者扎根基层、躬行不怠,多年来创作出了许多被广大职工群众熟知的作品。铜川矿业公司就涌现出矿工作家姚筱舟的诗歌《唱支山歌给党听》,杨生武的长篇小说《昨夜萧声》、杨智华的中短篇小说集《矿长的上午》等一大批反映现实的文学作品。这里有生动的生产战斗素材,有厚重的文化底蕴,通过亲身实践,更能真实的感受矿工的那种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奉献的“三特”精神,他们用最朴实的言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青年作家们来到矿井口,与准备下井的工人交友谈心;到企业文化展室,学习企业文化,感受企业文化带给矿区的巨变;到矿灯房感受精细化的管理;到车间体会新时代工人对工作的敬业、执着,感受现代化管理的气息。他们走一路,看一路,问一路,眼前的情景和他们心中的煤矿有着天壤之别,他们真切的感受到煤矿企业的巨变,感受到企业文化在职工中的潜移默化之用,感受到国家繁荣、民族复兴的伟大中国梦正在走向实现之梦。

铜川矿业公司宣传部长李德强在采风结束时说,陕煤化集团把握时代脉搏,放眼企业未来,感悟崇高境界,将企业文化贯穿于整体管理之中,提出“一切为了发展、一切为了员工” 的企业宗旨,确立了要通过不懈努力,到建党100周年时,让集团公司跻身世界500强前300位,挺进行业前三甲,打造中国一流安全节能环保能源化工企业的“陕煤梦”。要实现企业发展之梦,就要激发出蕴藏在13万员工中巨大的激情和活力,特别是要用我们的“新闻眼”去发现美、寻找美;要深入企业一线,体验基层生活,耐住日常寂寞,挖掘出最动人的题材;要注重长期累积,关注生活,争取质的飞跃,创造出能够激励人奋进的作品。让曾经在铜川矿区这方热土上创作出的《平凡的世界》的人们真正的不平凡。

参观铜煤文化展览馆

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委员常务副会长马召平接受宣传部采访

观看职工“岗位描述”

与工人交流感受

交流采访体会

深入矿井口采访

参观陈家山矿企业文化展室

深入采访

以人为本的服务理念

感受矿区巨变

周子湘【散文】苦难的反思

苦难的反思

——记“陕西青年作家看陕煤”采风之行

一、苦难

铜川毕竟是铜川。十一月,西安的暖气还在将来未来之时,铜川粗壮的暖气管道已经汩汩地蒸腾出白色的烟雾。在一片苍凉沉郁的秋色之中,白色缠绕在大片大片的褐色之间,令人分不清远处的煤山与黄土的颜色。白色,褐色,黑色,是铜川的厚重也是铜川的深沉。我走进它,静观而无语,并不敢冒然臆测它的前生今世。

这是一片怎样的土地?它用丰富的煤矿资源彰显着自己的实力,但在每一个矿工的脸上又留下历史的痕迹。陈家山平硐口一声高亢的号令声,运送矿工下井的小火车缓缓开动,我看着那列小火车开进一个未知、神秘的世界,仿佛回到距今5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

早在新石器时代,人类便有了使用煤的记录。而煤炭生产在中国铜川的历史上,也曾有着不堪回首的一页。翻开煤史资料,赫然地写着,解放前,同官陈家河炭窠窑主与官府、军、警、土匪合伙,在同官、富平、蒲城交界的老虎桥、宫里桥、东梁山等地设下埋伏,强行绑架路人下井。还曾经冒充国民党的便衣,以抓壮丁为名,抓人下井。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庙会、戏场假设赌场,以“查赌”、“抓赌”的名号,捉来赌徒逼迫下井。

为抓矿工,窑主颇费了一番脑筋。他们派出亲信、把头,伪装成驮炭客,四处游说,骗人上钩。或打着雇麦客、叫短工的旗号,将人骗入窑内。被抓来、骗来的窑工,上井后武装押解关在黑窑里。黑窑一面靠崖,三面高墙,大门上着锁,门口有持枪的把头守卫。窑内有大炕,没有草席也没有被褥。吃饭则由伙夫从一个小窗口递进去。窑内黑暗不通风,空气污浊,人群密集,腿也伸不直。几天之后,他们被押解下井,终身为黑窑主挖煤,没有一分工钱。

在沉入这个漆黑的世界之后,多少挖煤人从此在世界上消失。亲人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尚在人间却永无相见之日,他们活着,却如同已经死去。

到了计划经济时期,铜川曾取得过辉煌的成就。铜川的煤产量一度占到陕西的70%,在苏联援建陕西的5个项目中,铜川就占据了2个。20世纪80年代,铜川是响当当的“煤城”,每年煤产量高达1500万吨。但铜川煤田存在着天然的缺陷,埋藏深,地质条件复杂,瓦斯含量高,开采成本高,安全性差。在铜川的采煤史上,发生过震惊全国的2004.11.28陈家山矿难,166名矿工为此夺去生命。

当我们的采风团在陈家山国家煤矿安全警示教育基地向遇难的矿工敬献花圈时,山间忽然刮起巨大的寒风,数次吹倒花圈,白色挽联迎风飞舞,那花圈倒下的姿势,仿佛遇难矿工的家属跪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哭喊,撕扯着每一个在场者的心。

侥幸活下来的矿工薛增耀被救出,在陈家山煤矿职工医院接受采访时,他惊魂未定地描述着事故发生时的情景:“我正低头跟另一个工人从矿车上往下搬水泥,突然就感觉矿道里的通风反了。这时有一股巨大的热浪把我和另一名矿工掀到矿车车厢里,我知道出事了。我趴在车厢里,能感觉到头顶有热浪夹着石头、煤块飞过去。过了一会儿气流过去了,我抬头什么也看不见,能感觉到四周全是煤尘,还有一股怪味呛得受不了,这时候我就只想着要逃命。”41岁的薛增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当时我腿都吓软了,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往出爬,爬了十多米到坡上后感觉有了点儿风,也看到了灯光,我就站起来一直跑到停矿车的场子上,安检员一把把我拉到运煤车上,我们才活着出来。”

最为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或者看到现场照片,你很难想象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几十个、一百个人死在脚下,他们死的状况,是各种各样人的惨状。他们的家属,在井上等待着一个一个又一个——或者是被抢救出来的人,或者是一具被抬出来的尸体。亲属们拍打着胸口向天祈祷,等待着抬出来的一个、下一个……

在这些苦难的背后,值得我们反思的究竟是什么?也许是对生命的尊重,也许是对安全技术的投入与提高。安全、规范化、自救、抢救、调查小组、赔偿、捐助……这一系列词语背后都只关乎着同样一个沉重而鲜活的词:生命。

二、幸福

历史走过苦难的一页,翻开新的篇章。在铜煤文化展览馆里,我看到了矿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在巨大的矿工笑脸的形象墙上,矿工眼睛里流露出的幸福感和自豪感替代了历史留给他们的沧桑感。在陈家山煤矿的简介册上,三分之二的篇幅描述着安全生产与质量文化的建设方法与细节,铜川矿业有限公司实现了零死亡的目标。他们的价值观由最初的“快乐工作、体面生活”转变为“快乐工作、幸福生活”。

一位领导说道:“体面生活”是活给别人看的。而幸福不幸福是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感受。我们不需要活给别人看,我们要的,是矿工自己对幸福的体验。一个词语的差别,背后体现的是一种心态的转变。只有心态的改变,人才能沉浸在工作与生活之中,体验幸福来临时的滋味。

和这位领导一样,许多当年的年轻人渐渐成为中年人,一家三代生长在铜川,其中两代都是吃煤矿这碗饭长大的,并且现在还吃着煤矿饭。煤矿是他们的生存命脉,维系在他们与煤矿之间的稳固关系,是一种强烈的归属感。陈家山煤矿就是一座独立的小小城市,矿区、家属楼、学校、医院、商店……组成一个设备健全的城中之城,矿工的幸福感正是来源于这种便利的配套设施与生活认同。

在机电车间,一位年轻的钳工面带微笑地向我们讲解了他的工作内容。我问他:你说的这么好,实际操作起来如何呢?他笑着说:俗话说,三年好车工,十年烂钳工。当钳工要想混日子不难,可是要培养出一名出色的钳工,所花费的时间,不亚于培养一名机械工程师。

车间外的铜川平原上正刮着凛冽的寒风,而车间内暖气充足,窗台上的君子兰叶片深绿,另外几盆花卉竟有的开出花朵。我几乎看不出冬的迹象,瞬间想起杜鹏程的《夜走灵官峡》:“到处都是冒着风雪劳动的人。发电机、卷扬机、混凝土搅拌机和空气压缩机的吼声,震荡山谷。点点昏黄的火球,就是那无数的电灯。透过飘飞的雪片,直向天空射去。顺着光带,隐隐约约看见几十名工人像贴在万丈绝壁上似的,打着炮眼,仿佛在开凿着登天的梯子。”

陈家山平硐口一列小火车正准备开往井下。车上三三两两的矿工有的在说话,有的在低头看着什么。他们对于外来的参观者报以友好的微笑,回答人们提出的各种问题。不断有人在给他们拍照然后与他们合影,他们腼腆而愉快地接受了。但看着他们,我在想,我们还远不了解他们的生活,他们心中的所思所想。要想真正走进他们的生活,又岂是几张照片和几个问题所能了解的?他们在地面与地下的交错之中生活着,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和地下幽深的通道,在他们的内心里究竟构建出一条怎样的神秘道路……

40分钟后,他们将行进1万米,远离地面,进入一个神秘的世界,进入他们的工作面,开始工作。迎接他们的,将是黑暗与光明交织的一天。

夜晚的陈家山煤矿沉睡在群山的环抱中。沮水河静静地流淌着,风从地上刮起一两片树叶,职工宿舍里偶尔传出一阵笑声,路灯悠闲地照着路面。晚上八点,街道上已经了无行人,这是一座沉静的城市,人们习惯早睡早起。只有路边的一个推车里飘出涮菜的香味,吸引了夜归的人坐下来吃一碗涮菜,也吸引来饿了一天的流浪猫儿,它们嗅闻着地面,渴望寻找一点能吃的食物。

这里曾是路遥写下《平凡的世界》第一部手稿的地方。当年的路遥也曾在寂静的医院的写作室里感到孤独。“尤其是每个星期六的傍晚,医院里走得空无一人。我常伏在窗前,久久地遥望河对岸林立的家属楼。看见层层亮着灯火的窗户,想象每一扇窗户里面,人们全家围坐一起聚餐,充满了安逸与欢乐。然后,窗帘一道道拉住,灯火一盏盏熄灭,一片黑暗。黑暗中,我两眼发热。这就是生活。你既然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就得舍弃人世间的许多美好。”写作是世上一条崎岖而寂寞的路,路遥选择陈家山,正是因为它的安静与不惹世俗。他在陈家山煤矿避免了干扰,让精神回归到一种纯粹的空白,让身体内涌动的激昂的热情得以书写。但他同时又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经年累月的与世隔绝之后,路遥说:“屈指算算,已经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度过了很长一段日子。多少天里,没和一个人说过一句话。白天黑夜,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间房子里,作伴的只有一只老鼠。”他曾经在一个深夜,当窗外传来一声火车的鸣叫声时,在料峭的寒风中走向火车站,去接一个臆想中的人。

可惜路遥不是王子猷。雪夜拜访戴安道之后,未至而返,却吟诵着左思的《招隐诗》,极尽洒脱旷达。路遥终究是路遥,那个将《平凡的世界》看得比命还珍贵的路遥,他的痴与执让他在陈家山留下了二十多万字的手稿。

一切在无觉察中消逝了。路遥和《平凡的世界》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纯粹而充实的日子。

道过送别,汽车开上了广阔的公路。车窗外依然是白色,褐色,黑色的世界。我们回到各自的土地,而铜川也继续着自己的生活。这片土地上曾经走出过孙思邈、柳公权、范宽,也曾经帮助路遥孕育出他的《平凡的世界》。如今,这片土地流淌着黑色的血液,它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从此,它无须再用名人装点自己的姓名,它拥有了自己的名字:煤都铜川。

【作者简介】周子湘,女,西安市作协会员,《散文选刊》签约作者。作品散见于《延河》下半月、《四川文学》、《海外文摘》、《散文选刊》、《东方散文》、《张北文艺》、《中外文艺》、《旬阳文艺》、《平城文学》、《华商报》、《辽沈晚报》、《阵地诗报》、《意林文汇》、《悦读》、《晚报文萃》等

李华【散文】与矿区有关的文化之旅

自从“各界陕西煤化行”品牌活动开展以来,工作就有了一种“在路上”的范儿,无论是广袤无垠的毛乌素沙漠还是一碧万顷的鄂尔多斯草原,无论是幅员辽阔的八百里秦川还是千沟万壑的密林深山,我们都走的兴致勃勃。尽管我们的队伍几经更换,身份又不尽相同,但大家探究和发现的热情却丝毫不减,愈烧愈烈。

这次一同出行的大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来自“陕西省青年作家协会”的会员代表,比之上次同行过的太白诗社的古稀老人,这年龄的跨度简直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坐在出发的车上我还浮想联翩,今后谁要再敢说我心高气傲不合群,我就义正词严、劈头盖脸、狂风暴雨地反驳他:“少胡说八道,哥们儿我现在老少皆宜,八十岁到十八岁,男女通吃!”

我们的目的地是集团所属的铜川矿业公司,曾经大西北首屈一指的煤炭企业。选择了铜川,我们看重的正是那份历久弥新的历史厚重。相信西北地区所有的煤炭人,都能在这里找到久远的归属感。

同为文字工作者,对于文化的关注自然更甚,在基层同事的带领下,参观的首站选在了铜川矿业公司企业文化展馆,在我看来,这里是一个装满了故事的大盒子,即记录了当年煤炭工业的创业艰辛,又昭示着企业未来发展的远大前景。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循着煤炭原始的起源过程,把目光投递到辽远的侏罗纪,看到远古时期恐龙集结的盛况。

有人问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新企业总是在谈未来,而到了老企业,大家都会讲很多过去的故事!”我心里坏坏地想,“因为老企业觉得,自己的过去也许要比那些新企业的未来都长!”可不是么,就以铜川矿区为例,从这里的第一个煤矿诞生到现在,期间已经历时七十余载,经历了七十年,也奉献了七十年。岁月峥嵘,老一辈的煤炭人筚路蓝缕、风雨同舟,即便物质匮乏、衣食堪忧,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坚守和奉献,推动了历史车轮的滚滚向前,点燃了千家万户的炉膛,这是一种浸入骨髓的文化自信,有什么理由不骄傲和自豪?再说了,放眼望去,咱们国家有几个70岁“高龄”还散热不尽,奋斗不止的企业?

但文化铜煤,远非如此。

跟随着解说员娓娓道来的叙述,我们后来了解了更多。

话说这里,曾诞生过一位矿工作家。早在1958年,在焦坪煤矿简陋的工棚里流出了一首传唱全国的小诗《唱支山歌给党听》,这一首深情、悲怆、激昂的“三部曲”式歌曲,经农奴出身的藏族歌手才旦卓玛再度演绎,很快流传全国,几十年久唱不衰。其词作者,正是铜川矿业公司职工姚筱舟。“旧社会鞭子抽我身,母亲只会泪淋淋,共产党领导我们闹革命,夺过鞭子抽敌人!”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从霸王窑出土的血淋淋的打身鞭,谁又能相信这歌词就是旧社会矿工生活的真实写照呢?姚筱舟用他那饱含深情的叙述,唤醒了灵魂深处的愤怒和勇气,弘扬了先进、美好和圣洁,感染和鼓舞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这里,还生活着一位轮椅诗人。他叫王铁毛,三十年前的一次煤矿事故,让二十出头的他永远失去了奔跑跳跃的能力,病榻生涯乏味煎熬,却是文学,给予他坚持的力量,照亮了他生命的前程。“你如果有解不开的烦恼,请到矿山来看火车赛跑,一列列火车风驰电掣,一阵阵波涛汹涌的海啸;你如果有道不出的苦恼,请到矿山来听汽笛鸣叫,一声声呐喊直冲九霄,一股股热血沸腾燃烧;你如果有摆不脱的缠绕,请到矿山来登高远眺,一座座山脉起伏似惊涛,一簇簇鲜花妩媚又妖娆……”在那一首首饱含着正能量的诗歌中,浸透了一个煤矿工人的对于矿山深入骨髓的热爱,饱含着诗人搏击命运的激情与奋进。

这里,更孕育过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1985年8月,路遥来到了铜川陈家山煤矿,在这里开始了他漫长的笔耕。煤矿人热爱文学,更尊重作家,他们热情地接待了路遥,并在当时极其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地给予他一切生活的便利。1988年,从首都北京传来消息,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获得第三届矛盾文学奖。通读该书,从“大牙湾煤矿”到矿工“孙少平”等情景和人物中到处流下了鸭口、陈家山煤矿的影踪,这让铜川人感到分外亲切,煤矿工人在生活面前的不屈、奋进和坚忍再次感动了中国,感动了全世界。时至今日,人们还总能回忆起在每个周日下午的沮水河边路遥一个人低头漫步的影子,并兴致勃勃地讲起他的《早晨从中午开始》。

呵,可爱的矿区,在你其貌不扬的外表下,还蕴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感动?

我们决定去趟陈家山煤矿,追朔着当年路遥创作的足迹。一路上,大家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了新的变化,是不是还像作家当年在小说中记录的那样:“没有什么鲜花,没有什么喷泉、林荫道,没有他们所幻想的一切美妙景象……”的确,大家对此充满好奇。

车子飞驰在进矿宽阔的马路上,就像完成一次现代和历史的时空穿越,三十年弹指一挥间,当谜底揭晓时,才意识到三十年沧海变桑田。映入眼帘的已是干净整洁的林荫小道,错落有致的廉洁花园,车间作业井然有序,经营管理科学精细。岁月更迭,这里早已经变成一个经过了现代化武装的全新的企业,高端大气上档次!从井口到车间,从食堂到庭院,一行人走一路、看一路、问一路,那些生动的生产战斗素材,厚重的文化底蕴,若非亲身实践,又怎能真实的感受?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先辈们栉风沐雨、手足胼胝,后辈们迎难而上、再接再厉,归根结蒂,还是文化的传承,造就了企业的跨越发展、春华秋实。

与我们同行的有个女孩,大眼珠子,一脸的青春痘,看样子毕业没两年,一路上,她总是不停地发问,唧唧复唧唧。我心想,幸好太阳不大,要不她的牙就得晒黑了。作为礼尚往来,我也回问她一个问题:“说起来你现在也号称作家,是个“揍学问”的人了,到底出版过什么作品?”她调皮地笑道:“一共出过两本,名字你可以猜一下。”我知道这是小女生惯有的伎俩,便随口说:“一本叫《西门大官人》,另一本叫《金莲小传》。”她倒开得起玩笑,忽闪着双眼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什么啊,两本都是散文集,一本叫《等待花开》,另一本叫《缘起西大》。”我笑着说:“了解了,听名字就是小布尔乔亚的作品,《缘起西大》说的就是你和你男朋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吧?”她突然认真起来,“怎么乱七八糟了,再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些,一会发我的博客给你,自己看!”我拍手称快:“记得一定要发哦,我等待花开!”

晚上躺在矿区招待所的床上,暖气烫得就像矿区人的热情,随手打开手机,那孩子的博客网址如约而至。《缘起西大》:分“五月的青春”、“桃花知了”、“幸福的含义”、“独自漫步”、“我的大学”、“使命的眼光”、“梧桐情结”七辑,细细品读,文字优美,情感真挚,字里行间,能够看出一个女孩在逐梦道路上的努力、奋进,充满着对于生活的思考和感恩,难能可贵。在后记中,她深情地写道:“回想这四年,我过得十分充实,也很幸运,一路得到了许多人的提携帮助。结识了不少西大人,同时他们也深深地影响着我。这也是文集最终定名为《缘起西大》的根本原因。”我于是想起下午对她的打趣,不由的为自己的轻佻和肤浅表示汗颜。中间又起了一次身,路过水房时,瞥见“等待花开”正笨手笨脚地用凉水冲洗脚丫子,我们相视而笑,我心想:“多么接地气的青年作家啊,低调奢华有内涵!”

不得不再次重复一遍,屋子真的很暖,赐给了我一个圆圆的睡眠。次日早上天刚微亮,矿区的广播早早便叫醒了耳朵,“实现中国梦必须走中国道路,必须弘扬中国精神,必须凝聚中国力量……”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我一骨碌翻起身,再睡可就对不起总书记了!信步走在矿区的小路上,内心一直是满满的小激动,途中遇到早起晨练的人,大家脸上都绽放着幸福的笑容,我知道此时此刻,在八百米的地下,隆隆破碎机还在不停歇的运转着;早班的矿工正打点行装,开始了一天的征程;美丽贤惠的矿嫂,正满怀关切地送他们出门。

早饭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说起了矿区的广播,毫无疑问,今天大家起的都早!矿区的王书记骄傲地说,这就是咱们老矿区的特色,全国各行各业独一份,听到了广播,你就感知了矿区家的氛围!大家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我不禁打趣说:“声音这么大,不明白当年路遥是怎么睡得着的,居然能够《早晨从中午开始》?”王书记笑着解释说:“当年路遥住在矿区医院,离这边稍微远一些,也考虑到创作的需要,尽可能地给他提供僻静的所在。”

周到!

窗外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和煦的阳光从头顶倾洒下来,,映照在每个人的笑脸上,让人突然有一种想要张开双臂御风而行的冲动。阳光是一切生命之源,庆幸的是,我们的身边,就生活着这么一群开采太阳的人,他们身上,与生俱来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正能量,驱散了黑暗,温暖着整个世界。

离开时,矿区的同事们遥遥地挥手相送,欢迎再来做客!依旧是熟悉的灿烂的笑容。我的内心感慨万端,是的,每一次,我都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所感动和鼓舞着,无论是基层同事们的务实和进取,抑或是同行朋友们的坚持和执着,都一次次地坚定着信念,催生着向往,让人不慵懒、不懈怠、敢进取。坐在返程的车子上,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蹦跳出某导游对李隆基的一段有意思的评价:“总结李隆基的后半生,就是三尺冷青,遇难生灰,沉醉肥媚、不理朝政,翻译成白话就是不上朝、不办公、桌子上面落层灰,吃了肉、喝了酒,最后,进了包厢,彻底玩儿完!”我在想,无论什么时候,人都不能忘记了创业艰难,丧失了追求和向往。这世间本就没有多少坦途,但道路越泥泞,留下的脚印越清晰;负载越重,留下的脚印越深刻,积极地相信未来,并为之而战,一切就都会变得美好起来,你说呢?

李东【诗歌】隐藏

矿 工

他们黑,不是受虐于阳光

他们与煤为友,任凭煤粉肆意

他们把青春交给矿灯

他们将思念隐藏

他们不分昼夜

他们穿单调工服,戴沉重安全帽

他们抽烟,喝酒

他们也有无奈

他们像煤,缄默不语

他们是煤,把祖国照亮

他们就是煤,燃烧在冬天

一靠近就温暖

隐 藏

煤用黄土将自己覆盖

数千米,甚至更深的地下

煤始终缄口不语

连同亿万年前的苦难

是大自然重新洗牌

将一段时光封存

演变成古老的标本

一块煤,因裂纹

暴露了沧海桑田

隐藏着的是森林和河流

鸟鸣,骨头,村庄

和碎梦。煤用夜的黑

涂抹复杂身世

当智慧、勇气和力量

深入地层,源源不断的煤块

从矿井下运出

如同绵绵不绝的思念

隐藏着中年浓浓的父爱

和小伙难言的心事

一块煤里隐藏的太多

你是否只看到火焰?

赵洁【散文】这个初冬,我们一起去看煤


这个初冬,我们一起去看煤

——“陕西青年作家走进陕煤”采风活动侧记

1

车子在平展开阔的高速公路上疾驰。一路向北。

窗外,初冬早晨的阳光穿透薄薄的雾霭,将温暖的光芒洒向广袤的渭北大地。寥廓的天幕下,麦苗青青,田畴相接,依着地势向远方绵延起伏。不大的车厢内,暖意融融,我们这群来自全省各地不同行业领域的年轻人已然褪去初时的生疏,调侃、嬉笑声此起彼伏,仿若相识已久的老友重逢。其实,这中间除了少数几人还算熟识,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只因了对文学共同的追求,大家齐聚在省青年文学协会这面旗帜下,而此时,大家结伴同行,是要赴陕西煤业化工集团铜川矿业公司开展“陕西青年作家看陕煤”采风活动。

与我同坐的,是年轻的女散文作家周子湘,虽说是第一次谋面,几番交谈后,便颇感随缘。过道那边,是长安作协的副主席白芳芳老师,此刻,她正凝神于膝头的一本书。我们前面,80后女作家段路晨和西安画界网主编、西安美术学院周莉老师在窃窃私语。后排,几位男士还在调侃嬉闹,不时引发几声哄笑,使得车内气氛愈发活跃许多。

带队的马召平老师是省青协的常务副会长,一位我仰慕已久的青年散文作家,也是我的岐山老乡,此刻,正安静的坐在前排。待大家静下来的空隙,转过身来向大家阐述了此番采风活动的目的意义、行程安排,并介绍认识了陕煤化集团陪行的两位工作人员。有意思的是,此二人确乎是太年轻了些,尤其那位企业文化部的业务主管李华,俨然刚踏出大学门槛的大学生。心想真好,年轻人在一起,也许会更易于沟通。

铜煤,矿工,这一切离自己确乎是很遥远的,只知道,我们的生活与他们息息相关,却从来没想过,竟有这样一个机会去走近。更何况,这一次我们要去的陈家山煤矿,就是著名作家路遥创作《平凡的世界》重要部分的地方,心里更满是惊喜和期待了。

窗外,冬阳暖照。车厢内,一颗颗年轻火热的心,在热烈的期盼中,激荡跳跃。

2

铜川,在历史上属京畿重地。这是一块神奇的土地,历史积淀丰富,文物古迹众多,这里有唐代名医孙思邈行医隐居地药王山和唐太宗李世民避暑、高僧玄奘译经圆寂地玉华宫遗址。唐代大书法家柳公权、北宋大画家范宽均出生在铜川。

铜川矿工俱乐部,一座其貌不扬的灰色建筑。反映煤城特色的地标性文化建设重点工程——“铜煤文化展览馆”,便坐落在这幢素朴的大楼内。

进得馆内,已有铜川矿务局一行领导在此等候,简单的寒暄之后,端庄靓丽的讲解员便引领大家开始参观。于是便知晓,此展览馆于2012年3月开工程建设,在今年5月20日正式开馆运行。展馆总建筑面积1900平方米,室内面积1400平方米,分设印象厅、溯源厅、发展厅、奋进厅四个展厅。

一楼的印象厅内,左面墙壁上,高悬着巨幅鎏金烫字匾额:“金生汉水,玉出蓝田,黑色腰带,诞于……”一曲意蕴深刻、慷慨激昂的《铜煤赋》,似从远古走来,荡气回肠,让我们一下子触摸到铜川矿区的变迁史和铜煤人的精神气韵。上到二楼,声光电一体的多媒体影像《百里铜煤耀华夏》引领大家穿越时空,追根溯源,使我们对铜川这块神奇的土地,以及铜煤人艰苦奋斗的创业史、与时俱进的发展史、催人奋进的光荣史,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也许是这块土地太丰沃,这部历史太厚重,大家在观看时竟都是同样的屏息凝神,正襟危坐,唯有宏厚激昂的旋律在大厅久久回荡。

在展览馆讲解员的引领下,我们依次观看了展馆内珍贵的实物资料,当大量的文字、图片、雕塑、沙盘,以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多种布展形式呈现于眼前,我们便对铜煤58年创业历程中的辉煌业绩、英模人物,以及安全生产、科技创新、民生工程等重大事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尤其当我们得知,铜川矿业公司这家具有58年历史的老牌煤炭企业,几十年来,在为国家生产大量优质煤炭和上缴几十个亿税金的同时,培养出了像《唱支山歌给党听》的词作者姚筱舟等优秀的基层文艺工作者时,大家更是感慨万千,唏嘘不止。

“看,多美的笑脸!”一声惊叹传入耳际,侧目看时,我的视线便再也从那面巨幅笑脸墙上收不回来了。那是怎样一幅撼动人心的画面啊!男人的脸,女人的脸,中年的脸,青年的脸,黧黑粗犷的脸,白皙俊美的脸,棱角分明的脸,线条柔美的脸,甚至有好些张脸庞,在鼻梁,或者额头鬓角,还残存着一抹抹清晰的墨迹,却全都无一例外的展颜欢笑。那张张笑脸,竟是如此的素朴、美丽,宛若一朵朵盛开在晴空下的向日葵。

久久地,伫立在这面笑脸墙前,我似乎才体悟到铜煤人所追求的“快乐工作,幸福生活”的真谛,读懂了什么才是生命真正的粲然和美丽。

3

陈家山煤矿,是铜川矿务局主力矿井之一,以盛产“香山牌”煤炭远销日本、菲律宾等国,更因著名作家路遥80年代曾在这里采风,著就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而留下盛名。我们此次采风活动的下一站,便是要深入到陈家山矿区参观学习。

当一座座山头被远远的抛在身后,眼前赫然闪现一脉细长的清流时,心里就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了。冬阳暖照,清风弱柳,沮水缓缓地向东流淌。几只体态秀美、羽白颊红的鸟禽,就是在那个静美的午后,冷不丁地跃入我们的视野。有人在欢呼,有人拿起相机忙不迭地拍照,就在大家争论是什么水鸟时,来自“朱鹮故乡”——洋县的李东,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朗声告诉大家:“是朱鹮!”车内沸腾了!难怪大家惊疑,这一稀世珍禽向来以对生境条件要求甚高而著称于世,如今能在这渭北山地生息繁衍,确实令人称奇。

当车子在一个山坳停下来,“陈家山国家煤矿安全教育警示基地”几个大字跃入眼帘。下得车来,在矿区解说员的引领下,大家很默契的排成一长溜,每人接过一朵洁白的小白花,别在胸前,缓缓走向巍然屹立的“11•28”矿难纪念碑。我们眼前,高大的矿难警示碑下,摆放着一只硕大的黄色安全帽,下面“安全为天,警钟长鸣”八个大字赫然入目。不远处的山坳,层层缓坡上排列着一个个黑色的墓碑。敬献花圈,默默祭拜,一种悲戚肃穆的气息弥漫在寂静的山坳。绕到碑后,目光从一个个曾经鲜活的名字上扫过,一阵莫名的颤栗和敬畏,从我的脚底直抵心头。

祭拜结束,走进一旁的安全教育警示厅,正面上方悬挂着温家宝总理2005年元月在陈家山看望遇难矿工家属巨幅照片。大厅中间一个红色的展台上摆放着9件矿难中井下设备和矿工用品的残骸,其中有扭曲变形的风机和皮带钢槽,有残破不堪的矿灯、安全帽……生动地展示了井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警示世人时刻铭记血的教训。展厅四周置有14个展板,分别展示了矿难发生时积极搜救、救治伤员、安抚家属等一系列剪影文字资料和图片,看着眼前这一幕幕悲情的场景,那一个个披麻戴孝满眶含泪的幼女稚童,那悲痛欲绝哭天抢地的白发爹娘,我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整个人也被一种莫大的悲恸淹没。聊以慰藉的是,在后面的展板中,我也看到了党和各界政府,以及铜川矿务局领导对矿难家属善后事宜的妥善安置,哀痛的人们已渐渐从矿难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是的,逝者远已,惟愿活着的人坚强乐观,有足够的勇气直面今后的生活。

其实,在陈家山矿区的角角落落,我们随处可以触摸到坚强和乐观,以及对工作、生活昂扬向上的激情。在和矿区领导欢聚一堂的座谈会上,我们重温一个国有大企业发展、崛起的辉煌历程;到企业文化展室,徜徉于矿区园林绿化带,欣赏那一面面企业文化墙,我们惊讶于其浓郁和谐的企业文化氛围,感受企业文化带给矿区的巨变;深入车间,倾听年轻的矿工做工作流程简介,体会新时代工人对工作的敬业与执着。到矿灯房感受精细化管理,我们真切的感动于企业对员工贴心的服务和关怀……

非常凑巧的是,在矿井涵洞外,我们恰逢一批正要下井作业的矿工。在众多线条粗犷、黧黑粗糙的面孔中,我发现了一张年轻矿工的脸,齐整洁白的牙齿,笑盈盈的眼睛,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一旁的陪同者告诉我们,这是一位去年刚刚大学毕业的技术员,在机械化操作的今天,这些大中专毕业生已迅速成长为井下作业的中坚力量。望着那张阳光般明媚的的笑脸,我连忙举起相机,抢拍下这个美好的瞬间,让劳动者最灿烂的笑脸定格成永恒。

是夜,一弯新月斜挂柳梢,行走在沮水河畔清冷的夜风里,脚下是淙淙的水流声,整个陈家山矿区已是万家灯火。忽然想起多年以前,那位在这片土地上谱写出恢弘巨著的作家,他定也和我一样,这样静静地守望过眼前的山水草木吧。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便也莫名的激动了起来。

4

说实话,初闻照金这个地名时,我还真是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想到了江西瑞金,那个名声飞扬的红色革命圣地。我不知道它们之间有没什么关联,因为汗颜于自己的孤陋寡闻,便只噤声端坐,凝神观望车窗外延绵不绝的山岭。

初冬的山野实在是有些清冷了,黄叶飘零,蒹葭苍苍,一些落光了叶子的树木,枯瘦的枝杈在晨光里微微的颤动。随行的人告诉我们,来的有点晚了,若是再提前小半个月,便能赏到最美丽的香山秋色了。其实不然,就在转过几个山头之后,我们眼底的色彩已然斑斓了起来,那些纵横的沟壑,幽深的谷涧,全被涂抹上红的、黄的、绿的各色釉彩,恍若一幅绚烂夺目的巨幅锦缎在山卯梁壑间铺展开去。当那一面面险崖峭壁,奇峰秀谷以极其独特的丹霞地貌呈现在我们面前时,大家无不惊叹叫绝,深深地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折服。

怀着几分敬畏,我们走进青烟缭绕的大香山寺。读碑文得知,香山是我国八大佛教丛林和省内三大寺院之一,相传妙善公主于此修身成佛。它始于苻秦,兴盛于姚秦,已有1660多年历史,山上建有白雀寺、龙泉寺、圣果院、云崖寺等佛教建筑群,素有“北香山,南普陀”的盛名。每年农历三月十五和十月十五为香山庙会,登山拜佛者络绎不绝,香火很是旺盛。噤声敛息,在寺里绕行一圈,只觉那些精美的楼廊立柱,翘瓦飞檐,处处金碧辉煌,气势恢宏。自知从凡尘来,携了满身的浮尘喧嚣,唯恐扰了神灵,在那金身塑像前焚香叩拜,便分外虔诚。折身,又随众人登上更高处的西峰,站在初冬有些清冷的空气里,凝神远眺,好生惬意。

在接下来的多半天里,采风团一行又亲临了位于照金镇白石崖村的红军兵营旧址,沿着石阶小路,走进山势雄伟险峻、阴暗潮湿的“红军洞”,大家久久伫立,浮想联翩。在陕甘边革命根据地照金纪念馆,通过瞻仰馆内收藏的革命文物、文献资料等,我们方才知晓,脚下的这方土地,在中国革命史上谱写了多么气势恢弘的篇章。刘志丹、谢子长、习仲勋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正是在这里创建了西北地区第一个山区革命根据地,从而留下“南有瑞金,北有照金”的美誉。且行且看中,大家的思绪被带回了那艰苦卓绝的烽火岁月,一时感慨万千。

最后一次,将目光定在辽阔天幕下那座雄伟的革命英雄纪念碑上,我恍惚看到,一群白色的鸽子从碑体振翅掠过,串串清亮的哨音划破万里长空……

5

煤,一种深埋在地底的黑石头。

天崩地裂掩埋了它的躯体,沉重的泥沙岩石将它尘存,在黑暗的大地深处,它沉睡千年,默默沉淀,一点一点积攒力量。

终有一日,它跃出地面,熊熊燃烧,释放热量,以燎原之势照亮整个大地。

一块煤,一缕星星之火,一个革命老区,一片红色的热土,在这个清冷的初冬,注定将带给我们无限光明与温暖......

段路晨【散文】黑洞思

车辆行进在高速公路途中的山洞里,尽管洞顶有光,我们内心还是会期待着明亮的洞口。即便洞外也是漆黑一片,依然能够感受到大自然的豁然开朗。曾经在被开发成景区的溶洞中游玩,尽管洞内被多彩的灯光映衬得光怪陆离,还是会因山洞的封闭而产生本能的恐惧。深洞常被描述成妖怪出没和神仙修炼的地方,因为黑暗幽深而引发人的种种猜测。

人类发现了煤可以作为能源之后,便开启了开洞采煤历史。对弱小种族的压迫、对矿工的奴役之路延续了千百年。没有人天生喜欢长时间呆在漆黑的洞里,何况是危机四伏的矿区。数不清有多少矿工因山体坍塌、瓦斯爆炸而死亡,更数不清有多少人被恶势力诱骗到偏远地区被迫做了矿工,有的甚至流亡海外,不知下落。

此次赴铜川陈家山煤矿采风,才知晓《唱支山歌给党听》的歌词作者就是当地一名普通的煤矿工人。这首歌的谱曲很好地展现了其中感情的起落,中间一段回忆性的铺叙更真实反映了当年矿工的工作生活状态——“旧社会,鞭子抽我身,母亲只会泪淋淋”,除了流泪,无法反抗,民间流传起“活着干,死了算”的无望呻吟。煤矿博物馆的玻璃展台内,我们看到了曾被煤矿主使用过的带着血印的皮鞭,讲解员说,不管矿工干得好与不好,走得快与不快,每天都要被抽上三鞭。一代又一代的印象中,矿工总是脏兮兮地游走在社会的底层,不被视作一个体面的职业。而矿工本身,也出于养家糊口的种种无奈,只得咬紧牙关冒着生命危险一次次走进漆黑的山洞。

去过陈家山煤矿才知,现代化的井下操作系统早已替代了传统的作业方式:移动救生舱、永久性避难硐室等紧急避险系统提高了防灾、抗灾能力,井下超市、班中食品、防爆饮水机的配备改善了井下生活环境。“快乐工作,体面生活”一度是铜川矿业公司的企业文化口号,而今“体面”换成了“幸福”,一词的改动涵盖了主体感官的变化,他们希望矿工由内而外产生幸福感,而不是体面给别人看。

矿区外,我们见到了坐在小火车里正要去上晚班的矿工,他们的工服因为煤炭粉尘的弥漫而看不清颜色,这些人唇齿间的笑容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下午六点半进矿,凌晨三点出矿,需要在没有阳光的深洞中工作八小时,无法想象他们忍受着怎样的寂寞。

我曾在没有窗户的房子里住过两年。如果不开灯,24小时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那是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初来乍到,宿舍十分紧张,起初只听说屋里空调暖气俱全,但没人告诉我这是间用板材隔成的黑房子。刚搬进去那天,看到高高的天花板上挂着一顶昏黄的灯,微弱的光线不足以映射至房间的每个角落。由于没有阳台,白天又要上班,洗过的衣服只能在室内阴干,以防拿出去晾晒而丢失引起尴尬。每逢春秋的雨季,屋里变得尤为潮湿。每个周末,我很少呆在宿舍,一定要外出大半天,只因难以忍受阴潮房间的压抑感。我常常以此类比穴居生活,更理解了原始人为何一旦有了保卫家园的能力,便抛弃洞穴倚靠坡地建造明亮的房屋。

芸芸众生于天地,就像一棵棵小草,需要阳光的照耀,机体才能焕发出更加旺盛的生命力。那段穴居般的光阴让我收获了珍贵的友谊,我们换了瓦数最高的灯泡,每天开门通风,经常去晒被褥,最大限度去改造潮湿的环境。如今坐在沙发上,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房间,我常常想念那段和舍友共命运的日子。记得在我心情低落的时候,她说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每次白天从外面回来开灯总会觉得宿舍好黑,但渐渐呆久了才发现屋里其实挺亮的,而我们每次出门从不因为外面太亮而抱怨。”人从高潮走向低谷便极度不适应,而一下子踏上高点很快会欣然接受;人往往十分在意不利的因素,却对表面的有利条件放松了警惕。其实,无论明亮还是黑暗、高潮还是低谷,都各有利弊。平和些去面对,会发现坏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正如人极强的适应能力足以消除掉那些困难和不安。

能够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有着十分强大的内心。没有最直观的视觉作为引导,只能最大限度调动起身体其他的感官力量,摸索着前行的路。此次矿区行第二天专程到访了铜川的大香山,也让我再次见到了那只患有白内障的小狗。

去年夏天单位组织活动到过这里。在大香山寺的石阶上,我遇到了一只缓缓下楼梯的小狗,它的毛色掺杂着泥土,但依然看得出来它纯白的本色。起初我走在它的身后,小狗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没几步我超过了它,回头想逗逗这只笨拙的小家伙,才发现它的眼珠泛白,没有丝毫光泽。我在它面前舞动着手臂,小白狗停下了脚步,循声朝我望来,瞬间意识到它是盲的。可是,小狗虽然看不见,却散发着人一般笃定的神情。我十分感慨,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一瞬间。回来后,在空间里建立了名叫“小美好”的相册,封面照片就是这只坚强的盲狗。

时隔一年半,我再次见到了它。小白狗安静地卧在尚未完工的殿门外,下山时同行的人在以吓唬的方式逗它玩,盲狗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原地踱着,但仍然不做声。与此同时,从一堆木材后跑出一只体型稍大的狗,以最快的速度挡在盲狗身前,竖起尾巴战斗似的保持高度警惕。出乎我意料的是,它也没有叫,直至目送我们离开。原来盲狗之所以能够很好地存活下来,是因为有一个不顾一切保护它的伙伴。

人的内心之所以能在黑暗中保持强大,源于一个支撑他的基石。这基石往往是他最在意的东西,为了生计的信念,温馨美好的家庭,同甘共苦的友谊,刻骨铭心的爱情……此类的小美好、小幸福与战争年代的战士相比,后者的目标则宏伟博大得多。

由于当地特有的丹霞地貌结构,形成了很多深洞,共产党与国民党周旋的时期,这里是藏匿军火和伤兵的好地方。此时,深洞承担起了它最初的防御价值,革命者在这里积攒实力,时刻等待着薄发的时机。沿途经过的薛家寨有很多这样的山洞,在特别时期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从洞内向外看,深秋的山林依然有盎然的新绿,一束束阳光打在叶尖,灵动而美丽。或许那年躺在洞穴角落的伤兵曾无数次被那抹绿意打动,爬上枝丫的绿色如同新思想一点点萌发,总有一天会遍布神州大地。

革命志士在黑暗中一步步探索救国救民的道路,不断修正着角度和步幅,以确保不偏不移的走向。从工农阶级的维护者,到全民族中国梦实现的助推手,在歌曲中被亲切地比作母亲的共产党,也在努力践行实现民族复兴的誓言。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当昔日受压迫的矿工也在旷野中唱起甜美的歌谣,明媚的生活就展现在眼前。

【作者简介】段路晨:女,1988年生,陕西宝鸡人。2001年开始发表诗文作品,著有文集《等待花开》《缘起西大》。现为中国音乐文学学会、陕西省作家协会、陕西诗词学会、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

王琪【诗歌】我的矿工兄弟

草木秋黄

山野绚烂

鸟鸣又一次清脆地响起

那些冷风中奔放的热烈之词

就地安歇

陈家山上空

到处布设着冬日的宁静之美

如果漆水河畔

一位老矿工讲述自己的青春史

你要仔细聆听——

大地深处,一块煤如何成形,如何发掘

又如何绽放出光和热

形同他短暂的一生:质朴、无华

饱涵着煤一般优秀的品质

草木秋黄,人活一世

不要藐视那些卑微的事物

在陈家山

河水奔流天庭,山脉披着月光

心中一团不熄的火炬

是煤在熊熊燃烧

让苍凉的歌不断地暖起来,飞起来

随手捡起一块煤

它的重,令我无法再轻浮

它的黑,令我无法不苍白

我的矿工兄弟

散失一天的光

慢慢向西山一侧聚集

黄昏静默,隐忍

但我的矿工兄弟,必须和我们道别

从陈家山平硐,走向煤井深处——

井下几百米、上千米

那是一个遥远而生疏的世界

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是冷热交替、打开光明的世界

更是汗水滴进煤层,能开出无数花朵的世界

斜阳久久不归,鸟儿找寻栖息的树枝

一些人趁日落赶回家园

一些人正品茗茶香,谈天说地

而我的矿工兄弟,无暇细数日子的斑驳

毅然转身深井,与黑暗作伴

为万家灯火、光暖人间

庄重地洞开一扇生命之门——

寒意遍布的冬日

我的矿工兄弟,我们就此惜别吧

即使离开陈家山,即使你我只是擦肩而过

在远方的城市,我依然能随时感知到

生活的深度和热度

【作者简介】王琪,中国作协会员,陕西文学院签约作家

在陈家山

西北风粗粝地刮,

刀子般刮贴着地面卷起

云退天黑 大地深睡

沉眠的冰层下有河水流淌

冬眠的草籽在泥土中悄然柔软

只等来年发芽和开花

漫天的风,裹着棉絮般的雪飞舞

着地便化 化成污渍的水

偶有犬吠打破这可怕的沉寂

办公楼 餐厅渐次亮起的灯光飘忽

又一次巨大而漆黑的笼罩

三三两两工人匆忙地穿过矿区

转眼拐进宿舍楼

快的像闪电穿过死亡之域

一只孤单的鸽子被风吹动着羽毛

被雪打湿着翅膀

它无畏地飞过天空

像一把锋利的刀

笔直地插进天空的胸口

远方的分煤炉 恪尽职守地

把黑色的煤分成三六九等

分出高矮胖瘦

分出尊贵卑贱

彻夜不眠的洗煤炉 在尽情从煤乌黑的体表

洗出光亮的内心

锤煤机

将心口的疼痛

砸碎在干燥的喉管上

腊月黄昏冷凝的矿区

冰冷颤抖的身子被煤的热情感染和鼓舞

被炉膛的火焰烧成灰烬

它爆发在体内的呼喊

像一吨煤在燃烧自己

亮如白昼的火,如日中天

在矿区行走,内心的狂妄会变得无比卑微和渺小

像一只背负幸福

永不磨灭笑容的蚂蚁

在黑色的光明中行走

有一条河流

在它的胸口上奔腾和喧响

在矿区行走,总想低头考量

一块煤能释放出多少个

灿如春风的白昼

一块煤,能为这个诡异的世界

唱响多少赞歌

井 口

晚七点,肆无忌惮的风搅雪

也不能将我囚禁在暖气房内

慵懒的身子无法抗拒

神经末梢的亢奋和激动

凝滞的大脑无法拒绝诗意的召唤

大步流星信念满满

热情高涨的一路走去

远方有神在召唤

更黑的地下

有流淌的铁水在召唤

矿区外的运煤车

呼啸而过,我志气高昂的

穿过空寂的矿区 穿过更衣房

穿过矿灯室 穿过长长的走廊

在矿井口,与一张张满面煤灰的疲惫的脸

不期而遇

他们或惊诧或疑惑的眼神

他们看我就像看一个陌生客

我看他们就像看我的亲兄弟

是我的闯入 打破了他们心底的安静

还是他们的闯入 扰乱了我惯常的思维

我这些亲爱的煤兄弟啊

他们的脸是黑色的

他们的衣服是黑色的

他们吞咽生活的嘴巴是黑色的

他们的呼吸是黑色的

他们的肺是黑色的

他们抖落一地的煤灰的幸福是黑色的

除了他们黑色的眼睛是亮的

灿烂一笑的牙齿是白的

其它一切都是污黑的

这些保持了忠厚秉性的汉子

像一株株黑色的庄稼

保持着朴素高贵的品质

他们热爱生活的心肠

是尘世间最干净的 他们热爱家人的心情

是天下最急切的

打量他们

打量他们污黑的身体

就像在打量用光阴和品德取暖的亲人

就像打量用汗水和双手刨挖生活的人

体内涌动的红色和纯净

就会放慢脚步 放轻呼吸

打量他们

就有炉火在心底燃起

就有钻石的光

在眼前闪耀

头顶的温暖 就会将我

蛰伏心底的黑暗照亮

采煤面

终于靠近大地的母腹了

终于来到煤的胸腔了

无数的黑压下来

无数黑色的虫子咬过来

头顶着煤 脚下踩着的是煤

左右横立着的是厚厚的煤

置身煤黑

就是置身煤燃烧的光芒中

就是置身生死之外的光热中

无数黑色的火焰烧过来

降温降尘的水雾

也不能将这燃烧的黑色的花朵熄灭

生猛的风,也无法将这澎湃的热血驱散

快速旋转的割煤机咆哮着嘶鸣着

一块块煤被切下来

就像一块块肉

从母亲身上割下来

汗珠子从采煤工的防尘面具下滚下来

从紧贴的衣袖间淌下来

从黏湿的头发捎掉下来

凝滞的空气僵硬着

没有一丝风流动

燃烧的是空气和呼吸

燃烧的是热血和心跳

缄默的

只有踩在钢铁长城上的双脚

汹涌而去的运煤带日夜不休

一块块运送着煤的子孙

一块块抬走煤的尸首

空洞轰鸣的采煤区

割煤机的欢唱

让我前进的步伐加速沉重

除了饥饿

还有无法抑制的焦渴

煤 墙

黑暗中的另一个黑暗

是多么黑。一个人将黑色的时间装进黑里

一个人将黑色的心事装进煤里

黑便变成了全世界的黑

黑便变成它黑的全部

黑越来越黏稠和细密

黑越来越在逼仄内心

无法看清从何而来的另一个黑

在汗流浃背的困难呼吸里

在寂寞的黑里 在自我旋转和救赎里

用微弱的心跳扛住沉重的呼吸

用深刻的爱和远逝的青春

把煤的岁月层层点亮

让黑暗里颤巍前行的脚步

迈的更欢畅有力一些

走着走着,风就来了

走着走着,扑踏的身体就轻盈起来

走着走着,婆姨幸福的声欢

就离耳边更近一些

黑暗中的寂寥和冷硬

就会被这地下黑色的幸福

深深震撼

深深融化

【作者简介】赵凯云:字震宇,1977年生于陕西彬县柴村,现客居西安,从事传媒工作。现任《养生文摘》主编,《西部骄子》执行主编,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业余写诗,著有诗集《颤栗的时光》《豳州书》等。在《星星》、《延河》、《打工文学》、等刊物发表诗歌作品,有作品入选《中国地质诗歌双年选》《2009——2011中国最佳网络诗选》《中国诗歌二十一世纪十年精品选编》《2011、2012年陕西青年诗选》等。在“写出你心中的普陀山”全球华人文学大奖赛、第二届“屈原杯”全国诗歌大奖赛中获得优秀奖。创作名录和作品被收录《彬县志》,其名被收入《中华诗人》、《豳风流芳》、《彬州之子》等。

在铜川矿务局展览馆浮雕前

这是一部血泪史

它记述着几代煤业人的辛酸与困苦

这是一部煤的振兴史

原始、现代和当代

一块块的煤走进我们的生活

这更是陕煤人的奋进史

它让铜川以外的中国人体恤到了温暖和热烈

在铜川矿务局浮雕前

我把他们看了又看 用照相机拍下了这部历史

之后再把它放大 截取

力争让他们在我的心中

展示出这近百年来的真实

我已经清楚的看到了这些生命

他们是我们的父兄 在路遥的笔下

他们是多么的善良、纯朴、辛劳

他们从四面八方而来

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梦——

让一代又一代的人生活得更温暖

在浮雕前 我还看到了车轮的滚动

机械化的采煤设备大踏步向我们走来

它们的利爪远远胜过我们的双手

它让黑完全走向了白 走向了四通八达的光和热

11.28矿难警示碑前

我不是那种掉了伤疤忘了痛的人

在警示碑前 默默肃立

我想着他们 166名遇难者

他们此时肯定也在看着我们

他们似乎在向我们诉说 煤 这些火红的家伙

一块块的 多么像黑包拯一样

不管是真善美还是假丑恶只要在岁月的锻打中

都会变得不屈、正直和刚毅

警示碑前 看着这个“人”字型的雕塑

我没有去想那一两个月里温总理的关怀

也不用去想各级部门的关心与慰问

我做三鞠躬是在表示对死者的怀念

表示对生者的敬畏 对煤

这些远古时期已经故去 但在今天

已经得到涅槃或即将重获新生的崇敬

在陈家山矿区 漆水河畔

我把自己置身于大山深处

我只愿自己是一盏灯 照着他们回家的路

在红军营旧址

我们来的时候

这里静悄悄地 一只鸟的叫声也不易听到

只是我们这些远方游客 踩着他们的脚步

向前走

要在以前 80多年前

我想这里肯定是热闹的

红军的脚步声 国民军的脚步声

还有枪声和炮声

再早些 都是些什么动静呢

狮吼肯定是没有的 大不了有熊出没

狼和狐狸是经常的事

或者土匪 躲债的难民

他们听听鸟叫看看太阳

日子就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在红军营旧址 这个能够容纳万人的洞内

我举起拳头 默默地说

改革 政治体制改革

我期待着你向我们快步走来

编辑:郝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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